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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部 第44章 再见面(1 / 3)

两千零三年一月。

这是方穹离开李响后的第二十个月。

不到两年的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
想想已经能走会跑,话也说得很利索。方穹特意为她在家里装修出一个儿童房,见到新鲜的玩具就一定要买下放在家里。她也很喜欢方穹这个干妈。

高启兰进入京海市第一医院轮岗实习——方穹求了秦秘书为她争取到这个机会,实习的价格是一辆车。高启兰对此并不知情。

郑迪莱正式进入建工集团,帮助陈书婷做项目。和杨健领了证。杨健离开了缉毒队,进入供电局工作,陈书婷有意帮他成立电力实业公司,还没完全谈好。

莽村和方穹等人结下了梁子,一是她逃婚,让李家丢了面子,二是建工集团的开发项目,断绝了村民想要多拿多占的念想,三是村书记李有田添油加醋,到处数落她的罪行——李宏伟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呆在京海,四处奔波,生活寥落,所以李有田把这一笔父子分离的账都记在了方穹头上。

在这二十个月里,方穹共见过李响三次。

第一次是在常安书店的门口。方穹坐在车里,等着郑迪莱去楼上的书店取她预定的书。

马路对面,李响和张彪一起走过常安广场。那时春节刚过不久,方穹想,他们可能是来买肉汤圆的。元宵节联欢会,刑警队的惯例。

因为这样的车在整个京海都少见,张彪就朝郑迪莱的车多看了几眼。李响把他拽了回去。

李响穿着一件新夹克,谁买给他的?

张彪也在第二年里结婚了,李响做的伴郎。他的妻子前段时间刚刚生产,是男孩儿,取名叫张子文。

李响找过方穹很多次。

婚礼取消之后,方穹在学校请了病假,手机关机,借住在陈书婷家里,整天地蒙头睡觉。李响把郑迪莱、刘岩、甚至是程程家、高启兰家都找了个遍。

陈书婷在别墅门口拦住他。李响看这个架势就知道,方穹一定躲在这里。

“她意思很清楚了。”陈书婷说。

李响哀求道,“让我看一眼,就看一眼。”

陈书婷牢牢地守着门,哪怕李响用建工集团的安全事故威胁都不管用。李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,像一只找不到出口的豹子。他抬头看去,房间里的窗帘微动。方穹就藏在那背后。

安欣同样找过方穹很多次。

当许舒的尸体被拆迁工作队发现时,所有的线索早就在京海大大方方的几场雨中冲散。案子不了了之。

暑假之前,方穹辞掉了京泰学校的工作。进入了由建工集团牵头,投资合并几所学校所成立的世成教育集团。集团业务广泛,从幼儿园到高中到国际部,应有尽有,短短一年半,就成了京海最大的私立教育集团。方穹任首席执行。

李响通过杨健,曾找到过郑迪莱买给方穹的房子。

“备用钥匙。”杨健瞒着郑迪莱,从自家衣柜里找到对门的备用钥匙给李响,“她没住过。”

李响打开屋子,一如方穹曾见到的那样,空空荡荡,连灰尘都像是新的。婚纱在婚礼当天被搬到了酒店,后来被酒店处理掉了。客厅里只剩一个孤零零没有四肢的模特,突兀地站在一根黑色铁架上,望向窗外。

杨健劝李响,“别再找了,她想见你的时候就会找你。”

杨健同样劝方穹,“哪有那么多不能解释的,人都是好人,说开了不什么都结了吗?”

“犯法了,能结吗?”方穹问杨健。

杨健语塞,“不是太严重的,知错改了就行。”

后来杨健母亲胸腔结核,怎么也住不上院。方穹找了秦秘书,终于让老人住了进去,还请了各地专家会诊。

病房外,杨健接过方穹递过来的烟。

“这算严重吗?”方穹问他。找关系,行方便,因此欠下天大的人情,再毫无余地地还,这算严重的事吗?说开了就会得到理解吗?

杨健深吸一口气,烟燃了三分之一,长长吐出一串白雾,“情我记住了。”

杨健和李响一样,是普通人。

“以前抓毒,不明白人为什么跟疯了一样就为那几片药,那几克粉。”

方穹顺着他,“现在呢?”

杨健苦笑,“明白了。”

后来他辞掉了警队的工作,也不再劝说方穹找李响解释。

第二次见李响,是他们分离后的第二个夏天。

那时世成集团刚刚走上正轨,庆功宴在华清宫饭店里举办。方穹停车时,看见一辆白车路过,海B·73925,是她和李响一起拧上的牌照。白江波请白晓晨的老师们吃饭那晚,同样是在这里,李响步行来接方穹,那一夜他们谈了有关权力的事,不欢而散。世间一切都注定成谶。

程程出来找她时,发现她半跪在路边的垂柳树根下,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,把那件衬衣抓出一道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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